被暗影和巡防营着重关注的那个小院,里面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,他们根本就顾不到这些,自己人就已经吵得不可开交。
“李大人,恕我直言,您的这个做法,我等不能苟同。”在兵部任主事的石大人抱着双臂一脸冷笑,“刑部大牢乃重兵把守之地,里面关的可都是重犯,别说硬闯了,你连门口都无法靠近。”他撩了一下眼皮,“还有一点,李大人可知无故接近大牢是个什么罪吗?犯上作乱!李大人,你这样做,是要陷我等不仁不义啊!你是想要解救蔡兄、高兄,还是想要把我们都推入无限的深渊里去?”
“石兄,这话说的太诛心了!”李大人被石大人一顿数落,脸上有点抹不开,再看其他人都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,不由得心生怒火。“在下这样做,也不是为了自己,对吧?众位,看看现在的形势,咱们再不反抗,还有咱们的立足之地吗?大夏的朝堂都得由那帮武夫做主了!”
“李大人这话说的不错,那帮武夫就仗着打了两场仗,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的。”同为御史台御史的卢大人赞同的点点头,“咱们寒窗苦读十年,好不容易走到今天,还不如那帮武夫挥动两下兵器。说真的,咱们也没去边关看过,谁知道他们的那些战功是真的假的。打仗谁不会啊,那些辽人、金人又不是比咱们多一个眼睛、多一只手似的,哪儿有那么难打?”
“我也觉得是!”翰林院的汪姓编修跟着附和道,“要真的那么难打,沈家军的那几个小孩能扛得住?”他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,“尤其是那位沈大将军,那么小的年纪,又是个女孩,能有那个本事?那些战功还不定怎么来的,说不定是辽人、金人看上她了,嘿嘿嘿!”
“汪兄慎言!”石大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,“这种话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,万一不小心传到陛下的耳朵里,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。”
“石兄,不要那么严肃嘛,小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。”汪编修很不在意的挥挥手,“各位兄台不要放在心上,不说传到陛下耳朵里,就是被那尊杀神沈国公知道了,小弟也是性命不保。”
“汪兄,你这张嘴是该好好的管管了。”刑部的邹侍郎和石大人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,“你虽然是随便说说,但落在有心人的眼里,那就是实打实的罪名。再不管管你自己,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“是,小弟谨遵二位兄长教诲。”汪编修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,“不过,我也同意石兄的说法,李大人的这个计划不妥,这个大牢还是能不闯就不闯,我们得想别的办法。且不说蔡兄、高兄是不是冤枉的,就是他们的那两位公子,犯下的事就足以抄家了。”
“汪兄指的是……”李大人看着他,“两位公子在街上打架的事?不就是跟白萌和沈家军那两位动手了吗?远不到抄家的地步,汪兄不要危言耸听。”
“怎么?你们还不知道?”汪编修站起来,在小小的会客厅里溜达了两圈,“那天,白萌他们是从代王府出来的,我有个同窗在代王府做事,他告诉过我,陛下跟白萌他们同行。”
“陛下?”这下子屋子里的二十多个人都惊着了,目光全部都集中在汪编修身上,“汪兄,这话可不是胡说的,你真的能确定陛下也在?”
“确定!”汪编修的神色很凝重,“代王世子亲自送到门口,甚至派了府中精锐护卫暗中保护。在出事之后,代王世子第一时间进了宫,并严令家人不许告诉代王爷发生了什么事。各位……”他看看屋中众人,“两位公子的行径与谋逆无异。”
“这个……”众人面面相觑,“这个……”
“因为出了这样的事,我们才更应该谨言慎行,不能给那帮武夫捏住什么把柄。尤其是这种有可能连累家人、连累族人、掉脑袋的大罪,更不能沾。”汪编修站在桌子跟前,轻轻的敲了两下,“李大人,你有没有想过,我们去围了刑部大牢,大牢的守卫对我们动武,我们又该怎么办呢?”
李大人并没有回答,而是在观察屋子里面大家的反应,他很清楚想要做成这样的事,没有大家的支持是绝对不可能的。但从刚才的试探可以看出,他们这里的人,心并不是那么的齐。
虽然刚说出两位公子有行刺陛下之嫌的时候,大家都很震惊,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,毕竟他们的本意不是这样的,刻意的强调这一点,有相当一部分的人认为没有这个必要。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,面上多多少少会流露出一些情绪的。
李大人看大部分人都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,只有少数几个,比如石大人、汪编修、邹侍郎,还有两个在兵部任职的同窗,都非常抗拒自己要干的这些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