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学院人员大量流失的现实毕竟无法扭转,老张也没有无聊到为了百几十个人就痛心疾首,至多就是内心略微纠结一下,喝点酒微微一醉,也就作罢,算是过去了。
酒醒之后比较庆幸的,就是没有干出什么人马合一的事情来。
老张寻思着自己也不是“黑风骝”的对手……
一早醒来的时候,张辽瞪着一双豆豆眼:“阿耶,酒是甚滋味?”
“叫你阿娘拿点酒过来,老夫要醒酒。”
醒酒的最好方式,就是再来一杯。
银楚一脸笑意地来了屋中,守着他柔声道:“阿哥真是个厚道人,为了几个玩弄算术的,还这般上心。那些称宗道祖的,哪里有管徒子徒孙的,不都是顾着道统大业去了?”
“头发长见识短,你懂个鸟。”
喝了一点温热米汤,就着咸菜和烤制的鱼干,老张整个人都舒服多了,“老子几十年都没喝醉过了。”
“好好好,妾是妇人,便是如阿哥所言头发长见识短吧。只是当年突厥大小可汗在世,也不见如何顾着亲信智囊,阿哥这般活法,妾看着都累。”
“你吃过早饭了?哪来恁多气力废话?”
银楚早就养了一身的好脾气,美滋滋地笑道,“难得见阿哥这般模样,岂不快活?”
“你……”
突厥小母马从来都是嚣张的。
见老张去了心思斗嘴,银楚这才道:“今年西军上番,妾有几个老家弟兄想要谋个好去处,阿哥帮忙递个人情过去,房相也好,马周那老憨也罢,写个条子呗。”
“又到西军上番了啊,这几年西军去了散、散了聚,大兵换了好几茬,也难为三郎还能主持局面。”
“西军又不是寻常边军,可不是将死兵散的乌合之众。”
西军雄壮又别致,这是诸边大军都是有深刻认识的。寻常边军,倘若到了不能适应的地方,可能会水土不服然后战斗力锐减。
但西军确实别致,他们会尽可能地改造自己,去适应当地的环境气候以及人文社会,可能无法发挥出原本的全盛实力,但终究还是强军面貌示人。再加上但凡从西军出来的大兵,都是识字的,这就极为难能可贵。
要知道,这几年进入西军的大兵,往往都是文盲。但一个文盲经过几年“戍边”,不但军事技能极强,还有不错的文化技能,这就是相当震撼。
按照汉朝标准,程处弼是典型的“出将入相”合格。
可惜,贞观朝没有“相”,只有“孛相”。
所谓“孛相”,就是江东游戏玩耍的意思,有的地方口音差一点,会说“白相”,但苏州一贯以来的调门,便是“孛相”。
因为张德、虞世南、陆德明的缘故,这种戏谑调侃的方言俚语,在朝野中也多有使唤。
被调侃最多的,就是马周这个当朝相公。
“西军上番,总归还是去京畿,你老家弟兄是带蕃骑的还是带步卒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