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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魏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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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五二章 贵登台鼎(1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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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已到此,王显哪还能劝的出口。不然显的高肇是何等的忠孝节烈,他王显倒成了奸臣?

明明该反过来对才啊?

心里骂着,王显又道:“前日,陛下下旨,令奚康生彻查胡氏侵吞民田一案,又责令武始候胡国珍阖府圈禁……”

稍稍一顿,他又压低声音道,“并怒斥胡充华:此时能圈得胡氏,它日自是能夷得……”

这显然是皇后遇刺之事已有定论:就是胡氏所为。

因胡氏怀有身孕,且此事太损皇帝颜面,不宜声张,故而只能如此处置,但不可谓不重。

高肇本应高兴才对,但他心中却无半丝喜意,反而满腹疑律。

无现献殷勤,非奸既盗。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的勾当,皇帝干的还少了?

况且元恪的态度变的太快了,就如须臾前还于凌霄云外,刹那后,却至九地黄泉!

陛下做事,向来都是润物无声,细微处才见大真章。也从不会虚张声势,大言相骇。但等他说出口,怕是已离出手不远了……

这极不符合常理,看着好像是胡充华或安定胡氏犯了什么忌讳,且极其严重。

但陛下连胡氏谋刺皇后都能忍,还有什么忍不了的?

高肇疑声道:“近日朝中可生变故?”

就知瞒不过高肇!

王显暗叹,面上却半丝神色都不露:“能有何变故?首文虽不能出府,但子澄每日如常当值,常朝时依旧参朝,若是有,早就听了……”

呵呵,哄谁呢?

当我高首文不了解你王世荣,还是不了解皇帝?

高肇心思急转,眼神飘忽不定。也就几息,他神色猛的一定:“陛下让你传的是什么口谕?”

王显忙一正色,肃声道:“陛下言:司空若应,便登台鼎。若不应,便乞骸骨!”

“嗡”的一下,就如被罩入巨钟之中,又被猛敲了一记。高肇脑中轰鸣做响,有如打雷。全身的寒毛都似竖了起来,阵阵酥麻感袭遍全身,流入身周的每一寸肌肤。

面色扉红,仿佛喝醉酒一般,眼中好像有电光闪过,蕴出丝丝精芒。

何谓台鼎?

既三公之首,总管天下兵马的太尉,绝对的一人之下,万万人之上!

别以为高肇已是司空,好像也没差多远。但其实他只是加官,也就是荣称而已,无半丝实权。如元怿的司徒,元雍的太尉,才是真正的实授。

而自魏立国以来,莫说汉臣,便是元姓之外的鲜卑重臣列此位者都是少之有之。

人生一世,夫复何求?

我高肇何德何能,何其幸也?

若非脑中还尚存一丝清明,高肇差一点就跪下谢恩了。

兴奋间,脑海无意间闪过一丝亮光,浮现出前太史令耿言的面孔:贵登台鼎,死无葬身之地……

只是一闪而逝,又换成了李承志清秀俊逸,卓尔不群的身影:世间之道,何止亿万?又是何等的变幻莫测,岂有定理可言?又有何人敢言算之?方士之流,无非附耳射声,牵强附会之辈,不足为凭……

那我到底该信谁?

想来应该是李承志更可信一些……

贵登台鼎啊?

为到这一步,有多少人宁愿拼上全部的身家性命?

如上古之伊尹、周时之吕尚,秦时之吕不韦,前汉之霍光,后汉之王莽……

我又该如何做?

高肇的双眼忽明忽暗,就如牙疼一般,五官都拧在了一起,满脸都是纠结之色。

痛苦许久,他猛一咬牙:“我要入宫!”

入宫?

你这到底是“应”,还是“不应”都未给个准话,为何要急着入宫?

难不成以为皇帝还能骗你?

王显惊道:“首文要面圣?”

我失了智才会面圣?

被皇帝三言两语一蛊惑,怕是脑子一热,真就敢答应下来。

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先找李承志,问计一二……

高肇猛吐一口气:“我要觐见皇后殿下!”

高英?

若论争风吃醋,妒妃忌嫔,皇后自是一把好手。

但若论朝政革鼎,天下之势?

呵呵呵……找你婆娘高平公主,或是找高湛问计,都要比高英强上几分……

王显满脸古怪:“此等时候,首文为何见的会是殿下?”

“那我还能见谁?”

高肇冷笑道,“若不,世荣帮我权衡一二?”

这等事关生死,且涉及江山社稷、子孙福祉、史书留名的大事,王显脑子坏掉了才会替高肇权衡。

便是权衡,也绝对是顺着皇帝的意思,劝着高肇应下来……

王显头摇的陀螺一般:“恕兄无能为力……如今也就只能为首文再跑一遭,秉与陛下……”

高肇猛的烦燥起来:“那就尽快……”

王显连声应着,临走时又深深的看了高肇一眼。

贵登台鼎啊?

身为人臣,又有几人能拒绝得了如此大的诱惑?

高首文以往那般不计后果,不留退路,恶尽了朝臣百官,宗室贵胄等,不就为的是这一天?

临了临了,就差临门一脚,却又犹豫了起来?

奇哉,怪哉?

自有禁卫带王显出府,堂中只余高肇。但就跟冻住了一样,扭着脖子直直的盯着窗外。

许久之后,才见他猛的一颤。等回过头时,竟满脸都是冷汗。

人生一世,无非便是名利权势,又有谁能经受得住这般诱惑?

……

王显也是满头的汗,不过是热出来的。

见他匆匆而来,脸上也并无要报喜的神色。皇帝幽幽一叹:“可是拒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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