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瞻语出惊人后深藏功与名,几乎没来的及告别,就在倒计时归零后离开了推演游戏。
从别人的角度看,郑瞻指甲上的刻文和骷髅头全都消失了,整个人陷入一片深沉的迷茫,眼睛上缠绕的白布渗出一点点鲜血的颜色,随后,他的角色扑通一下,倒在了棺材板上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卡洛斯意外,“怎么,我们离开后角色就会变成这德行?”
“不可能。”林也看了一眼郑瞻的身体,回答道,“他作为外来者,没有进行时间线收束,很显然是放弃这个角色了,那他走以后,这个角色应该默认为死亡了吧。”
郑瞻对虞幸说的话压低了声音,旁人只能隐约听到他们在交谈,可即便如此,他的任务是对所有人都公开过的,这会儿突然倒下,离得最近的虞幸也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模样,林自然可以推测出郑瞻已经走了。
这效率还真高。
虞幸唯一意外的就是郑瞻所属的公会,不过换个角度想,深夜是排名第一的大公会,他会在推演里遇到深夜公会的散户也是情理之中。
就是郑瞻的实力比虞幸想象中弱了点,想来在公会里并不是什么高层,但那套刻文祭品又似乎很少见的样子,说不定郑瞻正在被公会培养着。
“他自己不要这个角色了,我们也犯不着管他咯?san,过来看,这应该就是妖道的棺材了吧。”卡洛斯敲敲身前一个有些与众不同的棺椁,顺手一个钉子钉入身后开始躁动的棺椁。
眼前的棺椁通体漆黑,看上去和祠堂里的黑棺差不太多,位于百来座棺椁的最中央,其上钉了九九八十一颗棺钉,画着无数厉鬼怨灵,光是外表,就足以和周围的棺材分出个档次。
“这是我的目标。”在一旁静静注视他们半晌的喻封沉突然出声,暗暗阻止了卡洛斯与那具棺材更多的接触。
“啧,我又不会抢你的。”卡洛斯无趣后退,他有一种预感,如果他不离这棺材远点,沉就要把他拎起来丢出去了。
说来也怪,棺材有沉的队友贡献出的长钉镇压,没掀起什么风浪也就罢了,为什么家都要被偷了,妖道还不赶回来守着?
面都不露,就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棺材一样,不论怎么样,这里都埋藏着和妖道有关的秘密吧?
自觉抓住了关键的卡洛斯一步步挪到虞幸旁边,将昏死过去的郑瞻身体粗暴地往空处一扔,压低声音问出了这个问题。
“妖道不是不想来。”虞幸一边继续找混在棺材中的黑棺,一边回答,“她是不敢来。”
“不敢?”卡洛斯怔了一瞬,反应过来,“沉这么强?”
虞幸瞥了一眼沉,发现沉也正在看着他,还从容地冲他笑了笑。
沉有多强?从亦清的逼逼赖赖中,虞幸也能窥得一耦。
亦清说,他腐蚀妖道的能力并不罕见,高等级鬼物对低等级鬼物有一种天然克制,浓郁到溢出来的怨气鬼气形成雾一样的东西,也就是时常萦绕在摄青梦境周围的青雾。
这种雾气若是拿来攻击,就会对低阶鬼物产生吞噬之类的伤害,看起来就像腐蚀一般。
妖道也不是个傻子,受到攻击她会跑,沉能对妖道造成大半个脸的“腐蚀”,说明沉身上有着十分浓郁纯粹的鬼气,能在一瞬间给妖道留下这些伤势。
沉到底算不算个人,还难说。
但沉强不强,没有必要讨论。
虞幸收回视线,解释道:“你不用把他当需要完成任务的被动者,你就……想像他是个游戏管理员,来这里回收bug道具,这样想就能理解他的不同了吧?”
对于这场推演来说,鬼沉树确实相当于bug,而沉多半是冲着鬼沉树来的,这比喻一点毛病没有。
卡洛斯挑眉:“你怎么知道?你和他到底认不认识?”
“不认识。”虞幸低头,笑了笑,“这个以后再说,我找到了。”
在两人面前,一具造型熟悉的,混杂在众多棺材中显得十分低调的棺椁静静摆放,古朴又厚重,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邪异。
正是这具棺材,让整个卡洛斯小队陷入了如今的困境,几乎全灭。
他们躺进去就能开启收束时间线的方法了。
卡洛斯揉了揉因为长时间被火焰晃眼睛而有些胀痛的太阳穴:“我们两个人,这就一个棺,怎么进去?难不成我们还得体验一把死也要死在一起的浪漫?”
显然,即使脑子昏沉,他的话还是透着浓烈的玩世不恭,就像他感受不到紧张害怕似的。
“我们是三个人,就算都进一个棺那也是群葬,不是浪漫双飞。”虞幸指指听到动静往这边而来的林,嘲讽地看卡洛斯一眼,眼中清楚地写着“你把林忘了?”
“躺进去,你们会到达另一个地方。”喻封沉施施然走了过来,他所到之处,原本有些躁动的棺椁都安静下来,就像老鼠见了猫,“不用担心死在一起,这里的空间也是乱的。”
走过来,那种隐隐的威压就带了过来,好似在催促他们不要浪费时间。
虞幸手搭在棺材上,指尖触摸到这沉浸了千年的冰凉。
他问:“我有点好奇,这里就我们几个,剩下的外来者呢?”
“我是从重阴山外就进入游戏的。”喻封沉答非所问,虞幸却好似懂了。
“原来如此,啧,早知道就选择跟着爱丽回你们队里了,起码队友不会随时变成炸弹。”虞幸一声感叹,让中途加入话题的林皱起眉,有些不解。
“什么意思?”